26. 小李飞刀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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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飞内心虽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，但是他天生面色冷漠，并没有露出太明显的痕迹，唯有刚刚不经意间提点他的李寻欢露出了一个略显神秘的微笑。

三人便随意聊了起来，李寻欢说的不多，但句句皆是珠玑。阿飞话很少，但是每当李寻欢或者是风华说话，他都听的很认真，是一位很合格的听众。两人皆不算热络，最后倒是得风华来串场了。

风华本来也不是多话之人，他也习惯于倾听，比如昨日他遇到陆小凤的时候，一直是陆小凤在说，他偶尔开口刺陆小凤一句。陆小凤话很多，而且特别喜欢说废话。如今换了角色，风华居然也有些体谅陆小凤了，决定若是下次遇得到，就多刺他几句。

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，风华是此道的坚定信奉者。不用说看到，哪怕想象一下陆小凤痛苦的脸，他都觉得心里很爽快。也难怪最后陆小凤的大部分朋友，不是成为boss，就是走在成为boss的路上。

对此，风华深切的觉得陆小凤要付一半的责任，强行甩锅谁不会啊？

谈着谈着，不免就会提到进入江湖的初衷。

李寻欢退隐江湖已达十年，十年之前早已名动天下，这种问题他没有说，只在听。

风华便问阿飞。

阿飞沉默了。

他父亲是沈浪，昔日名动天下的大侠，母亲是白飞飞，昔日幽灵宫主，江湖有名的妖女。只可惜他并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，母亲是谁，白飞飞是个非常聪明漂亮的女人，但是她所有的恨给了快活王，仅有的爱给了沈浪，并没有留给这个儿子一分一毫。

白飞飞和殷素素有些地方颇为相似，只可惜阿飞不是张无忌，他只是阿飞。若是白飞飞在他少年时多教他一些，阿飞也不至于后来被林仙儿骗的那般苦。毕竟白飞飞也是一个昔日名动天下的美人。其手腕，也比林仙儿高出不少。

半晌，阿飞才说，“我希望成名。”

“成名？”

李寻欢叹了一口，说：“你杀了白蛇，逼退了黑蛇，就凭这个，你已经成名了。碧血双蛇在黄河一带颇有恶名，现在他们死了，名声就是你的。”

阿飞摇了摇头说：“还不够。我有不得不成名的理由，只有成为天下最有名之人，我才能活得下去。”

李寻欢看着他，很难想象这么年轻的一个少年为什么会在雪地中孤独的走着，不愿意接受他的邀请上车，又为什么需要成名。但是这不重要，李寻欢很尊重别人的选择。风华看过原著，对阿飞此时的心情自然也能揣度一二，便同样不再问。

风华与阿飞交流完毕，李寻欢便开始和风华说起来关于他的病情。其实李寻欢并不想提治病一事，奈何铁传甲一心为自家少爷考虑，竟然是铁了心要李寻欢试试，别再拖下去。念在对方一片忠心，李寻欢也不得不妥协了。

不过铁传甲要求在治疗之时他必须全程在场，以防万一，风华想了想就答应了。

虽然治疗的时候最好需要很安静的环境，但铁传甲全心全意为了李寻欢的病情着想，绝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干预，一旦出事，风华最多就是掉点血，他不存在走火入魔的状态，李寻欢才是可能会伤势加重，想来铁传甲也明白。

探花郎病不在身，在心，这十年来，但凡他有心医治，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这般模样。百般愁绪绕心头，最后也只能借酒浇愁，而要治病，那些大夫第一件事，便是让李寻欢戒酒。李寻欢已经断了情，再要他戒酒，不如要他的命。

而风华从头到尾不提一字药，也不提半句戒酒忌口之言，倒也令李寻欢不再那么抵触。

他性子本来是极硬的，完全可当得一句郎心似铁，若非如此，当初在兄弟情义和个人感情之间选择后，也不会故意醉卧花楼，逼得表妹心碎最后嫁给龙啸云。但那也是他心最硬的一次了，后来竟然是越来越软。

铁传甲尽心尽力伴他父子十余载，这样的情义忠心，他也如何能够辜负？风华与他不过雪地一场相识，便为他的病如此奔波，朋友之义又如何能负？

半晌，李寻欢也只得一声叹息而已。

当然，也是因为风华长得好，一脸正气，一看就不像恶人。当然，风华其实是个恶人，要是他知道铁传甲和李寻欢内心给他的评价，一定要找谢渊谈谈人生，明明谢渊那副模样的才比较适合浩气，长成他这样，终究得做个恶人。

当初风华真心觉得老王笛子吹得很难听，还在内心腹诽过，所谓“一醉江湖三十春，焉得书剑解红尘”的红尘曲，是不是因为难听的没人能受得了，所以才名动天下。不过当他见过谢渊脸之后，毅然颜控打败了声控，投奔了恶人谷。

若是风华容貌不佳，一脸猥琐之相，想来莫说李寻欢了，铁传甲都不会看他一眼，更别说只认识一天就放心让风华治疗了。所以这个事实告诉我们，投个好胎远远没有开个好挂重要。

风华见李寻欢接受了治疗提议，便又说：“若是治不好，我自然分文不取，但若是治好了，李先生，我可要收些诊费了。小本生意，恕不赊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