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7. 分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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撕开了伪善的假面，两位舅父的脸色都变得很是难看。

顾五湖眼神阴冷:“臭丫头，你娘那么听话，怎么偏生出你这么个……”

还不等他说完，程陆遥一眼瞪过去:“二舅怎还有脸提我娘？当初是谁在花楼被人下套险些丢了命？要不是我娘是镇远王妃，现在二舅坟头的草都要没过我头顶了！”

“你你你——”顾五湖没想到程陆遥还记得小时候的事，气得陡然起身，指着她不住颤抖。

他身侧的简裴之抬手挡下了他的手:“二舅莫要生气，这些话我夫人不曾对外人言。”

顾五湖本能挣开简裴之的手，可不想一股力道传来，让他的手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抬起。

他侧首，对上了一双清冷之极的眼眸，一瞬间，顾五湖似跌入了一个冰冷至极的水潭。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

顾五湖借着那股力道坐下，气势全无。

程陆遥身侧的顾四海见此，举着筷子招呼道:“都是些陈年旧事了，不提也罢，不提也罢。来，小遥儿先吃菜。”

程陆遥面无表情地看着自顾自吃菜的顾四海。

上首的顾老爷长叹一声。

程陆遥回望过去，“外祖父，我饿了。您陪我吃饭吧。”

顾老爷微愣，而后高兴道:“好，好，吃饭。来，这是你最爱吃的大秋蟹，外祖父特意让他们挑了几只大的。”

余光中见顾五湖伸过来的筷子，程陆遥当下端过盘子，放在自己面前:“多谢外祖父，外祖父对我最好了！”

顾五湖夹不到大闸蟹，恶狠狠瞪了她几眼，见她不为所动，只得作罢，去夹了其他菜吃。

程陆遥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大闸蟹:“外祖父，我给你剥！”

“好！好！”

一顿饭，程陆遥无视了两位舅父，将好吃的统统夹给外祖和简裴之，三人有说有笑，吃得其乐融融。

……

饭后，两位舅父离去，程陆遥才觉得周身空气都变得好了。

顾老爷长叹一声气:“从前他们在外祖父面前还懂得遮掩，如今外祖父年纪大了，府中的大小事务也都不管了，他们啊，就越发不把我这老头子放在眼里了。”

程陆遥道:“外祖父，这些年他们对你还好吗？”

“倒也还孝顺。”

顾老爷点点头:“你二舅这人是混不吝了些，但他隔三差五都会赶回来陪我用饭。你大舅好面子，人前人后嘘寒问暖……只是没你娘那般精细罢了。”

闻言，程陆遥想要说的千言万语都咽了下去。

“遥儿啊，这次你出事，他们嘴上不说其实也极为关心你。你大舅托人打听你的消息，得知你嫁了人去了溪州这才放心。你二舅还打算去溪州看你，只不过这路上差点被人劫了道，这才又回了家。”

程陆遥闻言，心中半点起伏也无，甚至还有些想笑：“……外祖父，他们若待你不好，你可得告诉我！我替您收拾他们。”

“哈哈……好好，遥儿如今长大了，知道护人了。”

程陆遥勾了勾嘴角:“从前我有父王和哥哥还有外祖父护我，如今我还有夫君护着。若是还叫人欺负了外祖父，那我可真是白活了。”

顾老爷哈哈大笑起来，这才仔细打量简裴之:“听说你曾在户部做了侍郎？如今却只在溪州做知府，你对遥儿可有怨言？”

“无论在京城还是溪州，裴之所求皆是为国为民，既是如此，在何处又有什么要紧？”简裴之正色道。

顾老爷:“你之前途本不可限量！”

简裴之气定神闲:“往后如何，还未可知。外祖父难道料定我不能重返京城，再近一步？”

“哈哈，年轻人有此雄心甚好，外祖父祝愿你往后平步青云，最好能给遥儿谈个诰命回来。”

简裴之郑重点头:“定不负外祖愿！”

……

入夜时分，顾老爷聊的十分尽兴，直到乏了才放了他们回房休息。

程陆遥回房洗漱完毕，趴在枕头上伸懒腰:“简裴之，我那两位舅父今日在我这受挫，这些日子肯定会想着法子寻你麻烦。你可得小心了。”

简裴之来到她身旁坐下：“从前只听你提及你的外祖父，却不知你与你两位舅父关系如此不睦。”

程陆遥回忆着脑海中的画面，叹了一口气：“记忆中，幼时他们待我也是极好，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首先想到我。

可后来我才知道大舅是个笑面虎，他对我的好全因我是镇远王爷之女，只要我住在外祖家，他便能狐假虎威，靠着王府的声势在江州耀武扬威。他经营的几家铺子，都是因此在江州无人敢惹。

二舅他嗜赌成性，他对我的好全是因为我有利可图，那些年王府给外祖家送来的银子，全落进了他的口袋。”

“你父王可知？”简裴之问道。

程陆遥点头：“我父王自是知晓，可那时他在外征战，外祖父和外祖母待我如珍如宝，两位舅父的这些所作所为对于他来说，不是什么大事。只要他们待我好，权势、金银，我父王又怎会吝啬？

可长大后的我，却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，时常与他们争吵。以至于后来，只要是我来江州小住，外祖父总不让两位舅父回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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