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. 浮生若梦（十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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适才那舞姬开始从房里出来，浮生觉得自己应该避避，舞姬的一双媚眼落在旃檀身上的时候，她有些恍惚。为神仙辈儿的同僚她觉得自己应该帮一下，毕竟他之前帮了她很多。

但是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再隔岸观火看一会儿时，舞姬的手落到旃檀身上的时候，她想都没有想，直接化出了青璃来。

她将剑放在舞姬的脖子上，舞姬却不为所动，顺着剑回首，弯嘴一笑，“哪里来的小公子，好猖狂的语气，神佛没有开口，你倒是心急，也许是心疼人家呢？”

“那你就再碰他试试。”

浮生清冷看着舞姬，手上的剑却是一转。

旃檀抬眼看她，眼神有些缥缈。她没有来得及去分析那个眼神，舞姬妩媚一笑“就凭一个三千修为不到的破画师？”

说着却是陡然一转身，避开了浮生手中的剑，不等浮生反应，直接一掌袭来。

浮生连忙躲开，看着旁边的树生生被劈成了两半，一边费力挡着舞姬的攻势，一边看了一眼旃檀，旃檀却是披着袍子立在石阶上，只差拿本经书打坐了。

谁发明的这种英雄救美的，如这舞姬所说，别说是目前在这里法术不好使，就是恢复法术，自己的修为也摆在那儿，逞强其实不是一件好事。

几招打下来，浮生瞄一眼旃檀，旃檀丝毫未有出手的意思。

她只得提了气，将几日来的招式速速过滤一遍。舞姬却也不是南冥真正打酱油的舞姬，先前殿上的柔软舞姿不见，如今一招一式都是夺命之招。

浮生这一架打的其实很费力，舞姬手上的丝绸忽而飞速翻转而来，浮生眼看着要生生挨了这一招，身体突然却不由自主毫无章法的避开了，顺手直接反了舞姬一招，将舞姬击退在地，剑指喉咙。

浮生没哟多想轻轻弯唇。回头看一眼旃檀，“神佛当如何处置。”

舞姬扑倒在地，显然是伤的不轻，她抬头却是狠狠瞪着浮生，又死死看着旃檀，眼神颇有深意还有浓浓的不甘：“好一个四大皆空的旃檀佛，竟然，……”

话还未落，旃檀已经经书一扫，地上舞姬化了身形，转眼消失了。

浮生看着舞姬消失的地方，有些没反应过来“就这样让她逃走了？”

一直在一旁看热奥的旃檀却是收了手：“不用追了。”

“嗯？”

浮生回头，嘴角带着点点血迹。

旃檀眼中神色微动，漫不经心道：“不过是一个小妖而已，用不着赶尽杀绝。”

浮生抹了一把唇角的血，有些觉得可笑，合着自己瞎凑热闹而自己来帮了旃檀赶走了夜里爬床的人，而旃檀这气定神闲的模样，却是丝毫无所谓的样子。他这颗禅心未免太定了些，也许他根本就没觉得厌烦，到时自己好管闲事给搅乱了。

想着就有些怒气，浮生却是收了剑：“小仙愚钝，以为那舞姬扰了神佛的清修，却于神佛而言不过是个小妖而已。倒是小仙多管了闲事，小仙干扰了。”

说着拱了拱手，抬脚出了这院子。

浮生很生气，虽然也不知为何生气，但是几天下来瞧着旃檀的影子，就远远绕道而行。除了去画画平时就关在屋子里研究寒魄的事情，却是几天下来都处于走神的状态，一旁灵均也看不下去了“你这几日到底是为何老不在焉，谁招惹你了？”

浮生嘴角却是勾出一抹冷笑：“谁能招惹我，只是隔壁那尊活佛，我帮他收拾了一个长了媚眼的小妖姬，他老人家倒是心疼。”

说完，灵均却是喷了一口茶在浮生脸上。“什么？”

浮生淡定抬起袖子擦了一把脸，“什么什么？”

。

灵均好笑看着浮生“你不会觉得旃檀和那小舞姬有一腿？怎么可能？”

浮生以手支颐，语气带了几分颓然“可我已经不止一次见着那神佛夜会女娇娥。喜欢他的人好像很多！”

灵均无奈摇了摇头，“这做神仙也分好几类，比如我们和九重天的神仙天生仙胎，婚姻嫁娶也是天经地义，只凭自己意愿。但是西天灵山诸佛却都是无情无欲。要说做神仙，没有人比西天的那些古佛做的好了，这位旃檀佛更是古佛中的翘楚，没有人比他做的更好了。”

浮生有些微愣，“你是说旃檀没有感情，不会喜欢人？”

灵均摇了摇头，“若有七情六欲怎能成佛呢。”

这一结论突然令浮生有些怔讼：“所以他不可能喜欢谁，也不会爱上谁。”

窗外树枝上堆满了雪，压得树枝有些沉重。

灵均抬起头“有啊，他们爱着众生，心怀苍生啊。你问这干嘛？”

浮生更加有些垂头丧气，“我就是好奇。”

灵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，“对了，白术最近没有找过你吧？”

“这几天是没有，但是我们还是快点走的好，最近他看我眼神都装了一片星子”浮生抖了抖手。

灵均同情看她一眼，：“我也觉得他好像对你有点儿意思，你再坚持坚持”

浮生：……

连着下了数日的雪终于停下，远方的太阳挂在空中，在一片雪景中有些惨淡来。她提着画匣子立在雪地里，仰起头看着日光有些出神。忽然一片雪景中，传来细细碎碎的雪声，自长廊下出来了一个蓝色身影。那人的目光从雪色里轻轻落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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