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 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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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节课结束，蒋奥没跟着同学们出去做间操，而是按照班主任的交代去教导处，定校服和这学期的练习册。

推开教导处的门，他见到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穿着白衬衫，带着金丝边眼睛的男人。

男人的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的扣到最上边一个，蒋奥觉得有点眼熟。

“你是哪班的？怎么不穿校服？”

男人看着蒋奥皱眉。

“老师你好，我是新来的转校生，叫蒋奥，是来定校服和练习册的。”

他道。

“哦！”

，对方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，脸上竟带上笑容：“蒋澳门是吧，对对对，我想起来了，我是市一中的教导处主任，你叫我汪主任就行。”

在听见“蒋澳门”三个字后，蒋奥整个人下意识绷紧。

不过看着汪主任的笑容，他又强压下心中不适，道：“汪主任。我现在叫蒋奥，不叫蒋澳门。”

“哦，对对，叫蒋奥，实在是你以前这个名，让人印象太深刻了。”

汪主任笑的更加亲切。

蒋奥没有回话，却皱了下眉。

他终于想起在哪见过汪主任了，早上进校门的时候，他曾和汪主任擦肩而过，恰巧就在遇见那两个女生的路上。

所以她们才认定是他告的密？蒋奥有些无语，却又不想解释。

回想起她们之前的表现，蒋奥觉得就是他解释，那两个没脑子的女生也不会信。

就在他为自己的运气点蜡时，汪主任接着道：

“回去将衣服尺寸填好，明天带来就行，至于练习册，我这边会尽快联系校印刷厂，估计明天就能拿到。”

他说完递给蒋奥一个表格。

蒋奥接过表格，礼貌的向汪主任鞠躬道谢。

汪主摇摇手，道：“对了，这个是收费清单，回去给家长，明天把钱交了。校服两百、练习册三百、课外材料一千。”

蒋奥瞳孔猛地一缩，伸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。

“课外材料？”

他问道，“不是已经有练习册了吗？”

“那不一样，这个钱是必须交的，你们班上每一个人都交了。”

汪主任耐心的解释，“怎么你有困难？”

不知为何蒋奥觉得汪主任的笑容带着一分嘲讽，到嘴的“有”被他咽回去。

摇摇头，他走出教导处。

越是没有钱，他越害怕让人看不起，而越害怕让人看不起，反而越觉得别人看不起他。

他为自己敏感而扭曲的自尊心感到悲哀，却无力改变。

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，那就是他在入学资料上，他从未写过曾用名，汪主任又是从哪里知道的？

因为钱的事情，接下来的一整天蒋奥都提不起兴致，晚上回到家更是连饭都吃不下。

看着只有三十平米的家，刨除厨房、厕所就只剩一个屋子，吃饭、睡觉、学习都在这里。

晚上他要和他爸挤在一个一米五的双人床上，因为床再大一点，屋子里就没有回身的地方。看就是这样的破房子还是老爸咬牙租下来的。

看着手里的收费清单，蒋奥怎么都开不了口和老爸要钱，最终只能将清单折了两折，又夹回了书里。

他来到餐桌也是书桌，家里唯一的家具，一个木头打造的老旧写字台旁。

黑漆已经有些脱落，桌面上垫着泛黄的报纸，报纸上压着一个玻璃板。

蒋奥小心的翘起玻璃板的一边，从报纸下拿出一个信封，信封被厚重的玻璃板压的很薄、很薄。

将信封里的东西倒出来，他仔细的数了一遍，一共是一千一百零八块。这里边有他从小到大攒下的钱，但其中大部分还是之前从南华高中得到的助学金里省下来的。

这本来是他给自己准备的接下来高中两年的学费，却不想刚到一中就要花个精光。

肉疼的将钱又数了一遍，蒋奥觉得每一张钱都是拴在他肋巴扇上的，都带着血丝。可就算他把所有积蓄都拿出去，还是不够交学杂费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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