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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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起还在回望过去的杰洛士，黛米显然是朝前看的那个人。

她忘不掉为蕾欧娜时期的那段时光，却也真真切切明白自己不会再是蕾欧娜了。

她怀念蕾欧娜，却也珍惜为黛米的自己。

“黛米小姐。”

杰洛士理解改变了对黛米的称呼，他不是讨没趣的人。“你其实最想问的问题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吧？”

黛米点点头：“是的，我想知道，我想要一个答案。”

这道题答案如何全在答题者，往往一句话，一个词，一个字会带给别人不一样的答案。

为一直认为这里是异世界的黛米来说，杰洛士的出现带给她一些不一样问题。

比如，她是否还能回到那个世界。

又比如，杰洛士出现在这里的具体原因。

杰洛士盯着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睛，从中看不到任何情绪，平静如水让人看不透她具体在想些什么。这就是他熟悉的少女，纵然身体换了一具，内里却从未变过。

她依旧是她，那个恬静，淡如水的少女。

唇角微微一勾，杰洛士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：“刚睁眼那一会儿我对自己周围的一切都产生了好奇和疑惑，自兽王大人殒没后，为她的从属兽神官，理论上来说我不该活着的。可那位大人，那位令我等只能臣服的存在却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，我破天荒地活了下来。”

这句话听不出任何情绪来，他就像在阐述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。

这个故事给黛米带来了许多信息，比如夏布拉尼古德的五位心腹之一的兽王结拉丝.美达利欧姆已亡的信息。

就如杰洛士自己说的，为兽王的从属兽神官，兽王死了，他的的确确不该活着。

可现在，他活着，活得还那么好。

“降魔战争之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？”

杰洛士凝注着黛米，唇角的笑意慢慢拉为平直，随后他扭头看向了窗外。街道上走来走去的人还是很多，明明已临近夜晚，可街上走动的人不减反增。附近商铺上挂着一块大屏幕，屏幕内显示着参加天空竞技场比赛算得上热门选手们名字和照片。

照片一张张过去，车水马龙之间杰洛士看到了黛米的照片，照片中的黛米淡淡微笑着，整个人的气质和这个天空竞技场显得格格不入。

不经意地收回自己的目光，杰洛士重新看向脸上带着明显疑惑的黛米，扯了扯唇继续刚才的话题：“黛米小姐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并不是在所谓的异世界，而是在所谓的未来。”

眼眸中划过一丝浅淡的惊讶，随后这一丝惊讶被沉静掩盖，她低下头看着自己面前已经喝了一半的拿铁。

拿铁中可以看到她的脸，不甚清晰。

见黛米不说话，杰洛士继续道：“看来不需要多解释，黛米小姐大概明白我的话了。我一开始也搞不清楚情况，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异世界呢，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一本笔记。那是一本很老旧的笔记，里面有许多内容都已看不清，内页有几页还是缺失的。但凭借剩下的内容，我依然知道了许多过去不曾去了解的事。现在这个世界是我们曾经所待的魔法世界的未来文明，漫长的时间过去，科技信息发达，魔法却渐渐没落，包括……神与魔。”

说到这里，杰洛士自嘲般的笑了起来：“……魔族与神族争斗了数千万年，在一次又一次你输我赢的战斗中肩负着属于自己的使命，我们专心毁灭，而你们专心守护。可说到底这个使命不过是那位大人给予我们的，为了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罢了。世界啊，从不存在完全的恶，也不存在完全的善，其他几个平行世界亦是如此。当恶盖过了善，或是善盖过了恶，世界的平衡点被打破，那位大人就会让这个于她而言特别无聊的世界重新归于混沌吧……”

杰洛士无法忘记那一天的到来，世界面临着毁灭，神与魔那最后的厮杀以及在面对彻底毁灭时所彻底知晓的真相，足以压垮他们所有人。“黛米小姐……其实你早就看透了吧……我们的存在不过是那位……我们的母亲……一时兴起的产物罢了。我们是棋子，她是操盘者，操控着我们所有人，然后又因为无趣再将我们舍弃。舍弃了我们，又觉得人类有趣，重新创造了新的文明，我等归于历史……”说到后面，杰洛士忽然睁开了那双眯成细缝的紫色眼睛，眼底的冷意和恨意让黛米心头猛然一跳，这样的眼神尤为熟悉，她是见过的，一眼难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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