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 初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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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做梦！”

见男人眼中已然染上了丝丝的狠厉还有浓浓的警告，明明是这么紧迫的场景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姜心反而想起了他第一次遇到卫衍的画面。

那是十年前的一个下午，当时是十二月份，虽然没有下雪，但对于这座沿海城市来说，已然相当的寒冷了。路上行人行色匆匆，有的准备去接孩子放学，有的刚买完菜准备回家，一切看起来都相当的和谐。

然而灾祸就是在这个时候降临的。

一个环卫工人被送货的箱式小货车给刮倒了，因为是视线盲区，司机并没有注意到。他开着车很快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，留下围观群众惊慌失措的叫嚷。

听到吵闹声的时候，在商店买挂面的姜心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不对。等付过帐走出来，她才发现倒在地上的是谁。

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，她绝对不会鼓动母亲同酗酒赌博还打骂妻子的父亲离婚，在闭塞的村子里，有她这么一个争气的女儿在，父亲总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过分。当时的姜心又懊悔又绝望。

那个时候，姜心穷的连只两三百块钱的破手机都买不起，她苦苦哀求周围的人，希望有哪个好心人能够帮忙打个120的急救电话。

但可惜的是，当时彭宇案才刚发生不久，真相还没被澄清，所有人都草木皆兵，生怕沾上事儿，并没有谁真的敢上前帮忙。

“姑娘，我们也是出来打工的，你就别难为我们啦。”

听到这句话，姜心最终还是自己擦干了眼泪，她很想去路上拦一辆出租车，可是当时姜心口袋里连二十块钱都没有。

没有办法，她就只能耍赖。

顾不得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潮，姜心闭着眼睛冲到了路中间，那个时候，她想着要是妈妈没得救了，自己也跟着死好了。

反正，生活已经不会变得更坏了。

卫衍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，他开着艳红色的法拉利，一个急刹就停在了距离姜心只有不到半米的地方。青年没有生气，他脸上挂着玩味与痞笑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：“哟，现在碰瓷的都已经这么大胆了么？”

“小丫头，你胆子可以啊。”

竖起了大拇指，卫衍笑嘻嘻的说：“有种！”

当时的姜心顾不得其他，在她眼中，这是唯一一个能够救她母亲的人。

“求求你，帮帮我好不好……”姜心记得，自己噗通一声就跪在了那辆跑车面前。

可能是被她的举动给惊着了，卫衍愣了好一会儿，就在姜心满心惶急与忐忑的时候，他还真点头了。那个“行”字，就这样永远的烙在了姜心的心中。

她想，自己可能终其一生也往不掉那个下午，以及那个青年。

卫衍是姜心一辈子的恩人。

跑车只有两个座位，见倒在地上的老妇人出的气多，进的气少，俨然是撑不到救护车来了。卫衍在所有人的惊呼中，抬手就将她抱到了副驾驶座上。

“你这样不行，容易造成第二次伤害！”

远远的，姜心听到有人这么喊，但卫衍根本没带怕的，丢下一句“人马上就没了，管那么多做什么”之后就启动车子箭矢一般消失了。

“小丫头，记得去六院。”

一把抄起地上的挂面，姜心跑了足足四十分钟才赶到。见她满头大汗、浑身脏兮兮的样子，卫衍当场就乐了，“你这鞋快烂了吧？”

对上青年灿烂夺目的桃花眼，姜心忍不住缩了缩脚趾。

“住院费我先帮你垫了一些，其他你记得自己办欠费，诺，就在那儿。”

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窗口，卫衍耸肩：“哥哥还有事，先走了。”

望着青年的背影，沉默了一秒钟，姜心忍不住问：“你就不怕我讹上你？”

“别开玩笑了，我有钱有势，砸也能砸死你了。”

卫衍摆手，很快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。

后来，十分幸运的是，姜母只是右小腿骨折而已，而小货车司机也通过交警的帮助赶到医院，把治病的钱出了，又买了很多营养品之后，他才离开。

“唉哟，大城市的人就是好心。”

姜心静静的听着妈妈念叨，半晌后，她露出了第一个笑容。

是的呢。

再听到卫衍的消息已经是两年后了，那个时候，姜心二十岁，刚刚好大学毕业。

看着电视新闻镜头里的青年身量瘦削，与两年前相比不知道憔悴了多少，姜心突然有些庆幸，自己当年为了省食宿费，上学的时候连跳了三级，不然的话，她怕是赶不上卫氏这次危机了。

如命运安排，这一切都刚刚好。

后来，姜心不顾室友们的劝阻，毅然决然的进入了风雨飘摇的卫氏。那个时候，卫衍早已记不得这个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女孩了。

姜心这一待，就是整整八年。

这个地方还有卫衍这个人，近乎耗尽了她一半的青春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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